2013年6月11日 星期二

有爱有性的青春

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李静睿的《枕边书》,看她blog也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写这样的专栏。这种类型的文字之前看过覃里文写的《苏丝黄的世界》(和续集,《再见苏丝黄》),与《枕边书》相比,苏丝黄过于做作和缺乏真实感,有一些段子更是直接从美剧演化来。

《枕边书》虽然不是小说(苏丝黄是按小说写的),但也有不少人物勾画出来,更加真实。

性在中国是禁忌话题,可以把性话题写的漂亮非常难,之前看饭饭在《上海一周》写的专栏《饭倒爱》非常不错,可惜看着看着就没了,最后也没出书。

李静睿的这本小书三分伍迪.艾伦的幽默七分《色欲都市》的dirty talk,旁征博引,百无禁忌,文化和情色水乳交融,非常好看,可以再看。但若要真当作foreplay的dirty talk,那还是要找对人的,不然读上几篇会睡着。哈哈。

大学时和当时地下女友吃饭聊天,她说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外号“黄根儿”,我问何解,她说,黄段子都是从她那儿传出来的。所以叫黄根儿,然后就给我绘声绘色讲了两个,我一听,很火星--和男生相比,女生讲黄段子永远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啊。

后来这段地下情还没见光就死掉了,不过我偶尔还会想起女生讲黄段子的认真劲儿--看上去很美。

公开自由谈性写性,无论结婚与否,不理亲戚朋友,就是种大胆的自由,看了一些古今中外的黄书后,我觉得自己有写黄书的天分,但实在是不敢写,笔名匿名都不敢。

有一年准备雅思考试做题做的头大,索性关了MP3,把剑桥雅思真题推开,提笔一气呵成重写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写的不错,第二天早上烧掉了--我这种恨不能保留每一个自己写的字的自恋狂,烧自己的『作品』是第一次。

而在王小波生活的年代,写诗是种禁忌,有人发现他写诗,恨不能羞愤自杀。

写黄书,写性专栏,拍三级片,做色情杂志,本来是高尚的事业,起码是个正经事,但很多中国人想做不敢做,不知道埋没多少才子才女。

因为创作容易出卖自己,就算你出卖的不是自己,读者观众也容易和作者挂钩,像老罗评价《卧虎藏龙》里张震压在章子怡身上,开始前先伸手进去摸了一把,老罗说:这个镜头得多骚的人才想得出来,而李安照样斯文又一本正经的大谈《卧虎藏龙》中的武侠文化,道家文化。

既然出卖不可避免,既然被人指指点点不可避免,不如索性自己先认先做了。让作品本身更可信更坦然。伍迪.艾伦如此,《枕边书》也是如此。

《枕边书》也令人想起旧时有爱无性的大学生活,那时候出去开房还不是主流,只好把多余的热情挥洒在话剧舞台,像《色戒》里的王佳芝一样,热情洋溢的大喊,『中国不能亡!』,像《恋爱的犀牛》里的马路一样低回:我是你温暖的手套和冰冷的啤酒。

现在得享自由青春的大学生令人羡慕,一代又一代,从响应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革掉老掉牙的中国DNA的命。但是记住不但要响应身体的需求,还要响应思想,光在身体上如饥似渴,是青春期的动物都懂得做的事。没有思想打底,不但写不出一本《枕边书》,连爱做的事也会渐渐索然无味,身体思想一起混吃等死就不再是个青年。

anyway,我还是一个豁不出去的人,写这么一篇读后感,对我而言已经是很大尺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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