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看了《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两个小时,感受到一点点的现场感。整个剧场有种欢乐的气氛,大家都在这种强大的气场中,非常Happy~话剧的票价,可以同时看到相声、模仿秀、摇滚音乐会.....两个演员发挥的特别好,随机应变,收放自如--我相信这种即兴性很强的剧,和演员的现场发挥关系极大,很多台词或者桥段或增或减,全靠当时的气氛。开心之后,亦有所得,这是幽默和滑稽的区别。和《恋爱的犀牛》不同,这出戏似乎没有成为经典的潜质,却是个常演常新轻松活泼的优良产品。
两只狗性格不同,哥哥心怀理想却软弱油滑,表弟天真未凿、淳朴可爱,更习惯随遇而安,哥哥就像大部分病态少少的理想主义的叶公好龙式的理想主义者一样,当其失落无奈时,就以理想主义者自居,端着卡普奇诺沉思牢骚一番,自恋自满一番,真刀真枪面对理想,却又比谁都软弱,妥协的一塌糊涂。两只狗,经历了生活的种种欢欣和无奈,终点又回到起点,正如每个人的一生。
中间串场的段子有点火星,都是看过听过许多遍的了,正本的内容都很精彩,而且,我被时机刚刚好的两首插曲:崔健的《花房姑娘》Beatles的《Yellow submarine》感动了。登时有种入戏的感觉,腾云驾雾的,眼睛有点潮。廖一梅的话剧节奏就是,在你眼睛刚开始潮的时候,她马上开始戏谑了。当你正笑的不知所以的时候,她忽然又开始用崇高的严肃的深沉的情绪来感染你,一切都是点到为止,收放自如,在这种揉搓之下,看一出戏自然五味杂陈,无比过瘾。
廖几近狂热的喜欢小学课本和苏联文学,在她编剧的电影和话剧里,其苏联文学是其灵魂,小学课本是其皮肉,前者表达理想和崇高,后者表达怀旧和嘲讽。因为我也是小学课本的狂热爱好者(而且,和廖曾习过的课本是同一版),所以,也很喜欢这种调调。
在《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中,孟京辉借剧中人之口,对自己的先锋戏剧进行了一次淋漓尽致的嘲讽,当陈建斌口齿伶俐的喷薄而出:在舞台上砌水池子,摆几个破箱子破电视机,搞得废品站不像废品站收购站不像收购站,完全是现实主义功力不够的哗众取宠~~~自嘲到这份儿上,说绝了,别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批评。我觉得先锋话剧,多少吸收了点京剧的舞台艺术,四个人代表千军万马,一张桌子可以是城门,可以是中军帐,舞台上走两圈儿就是跋山涉水千里万里。只是先锋戏剧的舞台布景,更加抽象更加解构(后现代)主义一些。《两只狗》的布景,亦非常简单,一张白布,用水墨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人形。舞台上照例有个二人乐队,现场伴奏拟音。《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马上就要上演了,也是这样的格局。先锋戏剧还非常重视与观众的互动,十年前的《恋爱的犀牛》甚至满剧场跑,《切格瓦拉》也在二楼三楼的看台上往下洒钞票。《两只狗》里,演员从前排艰难穿过,当成穿过一片沼泽,现场抢观众的东西,对观众迟到早退作出即时的反应,非常好玩。这种互动,也更容易令人因参与感而入戏,可以尽兴忘我的欣赏。
看话剧看电影都一样,编剧导演的用心,大家未必可以全部领略,但无论多少,都会很开心,例如此剧中模仿秀一节,模仿刘欢莎拉布莱曼大家都知道,模仿花儿乐队和宋祖德,知道的人可能就没那么多。比如,来福的名字里,阿里克谢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是高尔基的原名(这也是在中学课本的注释里有的),这些小小的细节因为人们了解的多或者少而感触不同,不过对整体的效果,影响不大。
由此我也想到,看点正经的幽默是如此的难,中国人自古以来是幽默感缺失的民族,我所见的中国式的嘲讽,嘲笑的多讽刺的少,看到的大部分号称令人发笑的玩意儿,低俗而浅薄,有时候,面对火星段子云集,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演(就像周立波)我真的笑不出来,而笑,不过是正常人一点正常的需求。大笑是保持心理健康很强大的武器,为此我感谢这场让我从头笑到尾的话剧。
标题这句话,是剧中语,来福穿过前排座位,从右侧上台时,一回头说:回望来时路,有些寂寞呀~~我很喜欢这句极其小资儿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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