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 南方都市报边角处的街谈:巴黎的忧郁,广州的目光
林愈静 @ 2006-11-27 23:45
这几天,就像加班一样看碟,不管加班到几时,回到家,我都要看一张或几张碟,晨昏交接的时候,我关机准备睡觉、拧亮身边的台灯,拿起今天的头版,不经意看到这一篇文章,它让我无法入眠,又打开电脑,把它存在此处。
本来我就生了张不那么阳光的脸,笑容少也不灿烂,拼命的看黑色幽默的小说、电影,就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忧郁。
昨天一天我独自闷在办公室里半死不活的加班一整天,窗外大雨下了又停,晚上倒头就睡着了,很幸福的样子,还好,虽然没空看,昨天的报纸还没有卖掉,我翻了一会就找出了这个版面。
周四的时候我在报摊看了一下《南方周末》,没有买,这几天它连同吴虹飞一起正卷入一场无聊的事件,被骂的翻天。
天涯贵族“易烨卿”上头版,是出于无奈,临时换掉草就而成,有苦衷、有难言之痛。可是这次做張鈺,看到那大言不惭的按语以及那和按语无法匹配的浅薄的标题同文字,我再次陷入迷惘和混乱,就像我三年前迷惘于江主席VS华莱士一样,恐怕这次南方周末是有意为之,真若如此,我只能慨叹…
马青提到的那张照片的电子版我已经找出了,在这里
外面是潺潺的雨声,我既盼望下雨又害怕下雨,因为有时我不知道该如何调试自己的心情,现在可好,继续忧郁吧....
南方都市报 11/27 A02 社论/街谈
巴黎的忧郁,广州的目光?
作者:马青
阴天,远处高楼灯光星星点点。珠江新城中心的一片荒草地,看起来是黑漆漆巨大的一片。草地上一个白色的废弃浴缸,浴缸上几处尘垢。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背着刚捡来的旧书包,蜷缩在浴缸里。两只小手扒着浴缸的边缘,两只眼睛向外望着。眼神里有紧张、有恐惧、有好奇、有询问,有她所不自知的天真。
昨天在报纸上看到这张图片,觉得小女孩的眼睛正盯着我在看。这让我很不安。
本来这不安我很熟悉。坐在出租车里看见立交桥底一个衣衫破烂的人铺一张报纸睡觉,坐在餐厅里看见外面路上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坐在地上卖几枝兰花,在家里看着送桶装水的人从口袋里掏出自备的蓝布鞋套,在电梯里碰见一瘦小的保洁工人拿着抹布擦扶手和镜子,在我常去吃晚饭的小餐馆看见那个有点胖的服务员一年四季永远穿一双非常旧的破球鞋……这不安是我的日常生活,它一次一次涌起来又落下,慢慢的已经不能引起注意。慢慢的好像就没有那么不安了。我想每个人都曾经或者正在经验这逐渐的适应,逐渐的麻木。
但是照片上的小女孩,她的眼神让人觉得必须应答,又无以应答。就是此刻你站在她面前,就是你向她的目光迎过去,你又能给她什么,你又能告诉她什么?我们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也许是因为再一次发现自己只能很自私,也许是因为其实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也许是因为突然发现其实我们并不能理解这世界隆隆运转的秩序——珠江新城总是让人想到未来,废弃浴缸所在的那片荒芜草地,也有一张城市中轴线画满繁华的蓝图。但是看着这小姑娘的眼睛,你只会惊讶、恐惧而且伤感:这头奔向明天的巨兽,它怎么可以如此目不斜视、不管不顾?
波德莱尔在《巴黎的忧郁》一书中,讲过这样一个小故事:一对年轻的恋人度过了美好的一天,傍晚时分,他们在咖啡馆里享受美好的食物。这时候,一个贫穷的父亲带着两个小儿子出现在窗外。他们睁大他们穷人的眼睛,望着咖啡馆,那是惊奇的羡慕的甚至喜悦的但却是望而却步的神情。咖啡馆内的男青年,为这眼神也为自己眼前奢华的享受,感到羞愧,而他的恋人则非常厌恶,希望能够赶走他们。男青年感到失望,原来即便是恋人也不可能拥有共同的灵魂。于是他说,他恨她。
这篇散文诗写于1864年,巴黎正在现代化的大震荡之中。对穷人的羞愧似乎还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一百多年过去了,中国的城市终于开始震荡了,轮到我们体会这羞愧了。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越长,我们就越能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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